=轻寒很熟=

ID:喂个勺子
别问,问就是憨批

【雷卡】21号与灰(2)


雷狮的出现就好像一颗石子,丢进了他三年来未曾有过大幅动的脑海里,溅起水花,唤醒了他许多有关雷狮的回忆。脑子里的东西越来越乱,不知是倦了还是累了,卡米尔就这样趴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
卡米尔是被敲门声吵醒的。

醒来的时候,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。初秋的早晨泛着凉意,在沙发上睡了后半夜的直接后果就是感冒。卡米尔摸到眼镜戴在鼻梁上,揉了揉鼻子,有些无奈:欢迎他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吧。

敲门者似乎极有耐心。原本单调的敲门声被他当作鼓点一样敲出了节奏感,中间的间歇被敲门者小心地控制在五秒左右,如此周期反复,竟也没觉得厌倦。

――这是他们之间的自由空间敲门暗号。

待卡米尔走到门口开门,敲门声已进入了第三个循环。卡米尔转动门把将门拉开,就在那一瞬,一个高大的影子从门缝中闪了进来,反手将门关上。

“呼……”那人倚着门舒了口气,随后抬眸,看向卡米尔。“你长高了。”那人上下打量着卡米尔,嘴角弯了弯,随后指了指身后的门,小心翼翼地问:“没有光进来吧?”

“没有。”卡米尔答道,学着他的动作,在黑白世界里观察这个熟悉的不速之客,“大哥高我太多,一进来就挡住了所有的光。”

这句话说的倒也是真,雷狮这三年的确长变了不少。眉眼依旧是那么俊秀英挺,三年的沧桑游历将他的面容削得棱角分明。他长高了许多,肩更宽了,愈发像话本中所称赞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
卡米尔默默地比了比自己跟雷狮的差距,发现老天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公平。

雷狮将披在身上的风衣脱下。挂在进门口的衣帽架上,长腿一迈,走到了卡米尔的身前。他就这样站在那儿,卡米尔的脑袋只够得着他的胸前,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许是这样残酷的身高威压让人有些自惭形愧,卡米尔默默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。

然后,视线里突然多出了一只手,五指修长微微张开,中间的第一个指节处有一点薄茧,似乎是他常年握笔导致的。摊开的手掌上,放着一块锡箔纸包装的东西。

那是一块糖。卡米尔记得,这是几年前他最喜欢的水果糖的包装。

心中不解,卡米尔抬起头,看着雷狮。雷狮也看着他。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唯有那双眼睛,深邃眼瞳的深处泛着零星的亮光,在犹如黑白胶卷的映画世界中显得格外照眼。他是在笑,卡米尔想。

“猜猜看,是什么味道?”果然,雷狮的语气着实染上了三分笑意。卡米尔摇了摇头,无奈地摆了摆手:“大哥,你知道我分辨不出颜色,我是全……”
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雷狮用手捂住了嘴,一颗硬质糖果被雷狮顺势送入他口中。糖果挟着醇美的果香在口腔中漫溢开来,卡米尔用舌头舔了舔,甘甜的水果味道就从舌尖传达至大脑的中枢神经。

雷狮将手从卡米尔唇上移开,伸出食指,轻轻压在自己的唇上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“别说,”他道,“颜色不是唯一分辨口味的途径,你的味蕾一样可以。如何?”

卡米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,眸子亮了亮。“葡萄味。”他道。

雷狮靠在墙边,身子沿着墙微微下滑,让自己与卡米尔平视,“我不是说了不要老戴着眼镜吗?”雷狮皱眉,伸手弹了弹卡米尔的镜框。

卡米尔将眼镜摘下,眼前立刻一片模糊,所有的黑白色块混合在一起,变成了有些压抑的灰色。这样的混乱让卡米尔有些不适,还是选择将眼镜重新戴上。“如你所见,”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,“全色盲对视力影响很大,我若是离了眼镜,什么都看不见。”

不知自己是哪句话惹怒了雷狮,刚刚一番解释过后,雷狮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阴郁起来。但几乎就只是一瞬的功夫,他脸上的不快被小心收敛了起来,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:“我只是不想你美丽的眸子被厚重的镜片给挡住了。”

卡米尔闻言,抬头仔细地盯着雷狮,琢磨他的神色。虽说语气过于轻佻,但眉眼却都没有被刻意摆布的过的样子。

看来是真心话。卡米尔心想。

气氛一直有些闷,卡米尔试图寻找一些话题来缓解沉默的尴尬,可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应变之策,一个疑似手机铃的声音就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
那是首童声演唱的《小星星》,稚嫩的嗓音似乎极力地想唱出美声的圆润浑厚,然而依旧只能是幼童独有的软糯音调。卡米尔顿时如雷击般站在原地,酝酿好的几句话被卡在喉咙里,一句也说不出了。

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,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可能听错。

――那是很多年以前,他自己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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